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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假的

这是虚构的作品，文中人物取材于真人，但文字和事件完全是编造的，它们无意被误认为是事实，也无意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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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力的大小跟物体的质量成正比」

李诞在宿醉中醒来的时候王建国正坐在那里抽烟

他揉着两边的太阳穴眯起眼睛试图聚焦，阳台的玻璃门是关着的，王建国坐在那里抽烟

其实李诞说不上那是谁，只能大概分辨出一个剪影和对方手上一点暗橘色的火光，按照肩膀圆滑的弧度，差不离就是王建国吧

这一刻非常安静，李诞注意到

玻璃门把清晨的鸟鸣，王建国和他的二手烟隔绝在外面

李诞披上毛毯，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晨风夹杂着声响回到了他的世界

王建国朝向外面坐在阳台的围栏上

李诞靠向围栏，手臂撑在王建国的大腿旁

烟雾依然围在王建国身旁，李诞没有靠太近

水泥铸的围栏质量真好啊，他忍不住这么想

李诞推门的时候王建国就注意到了，他吐出最后一团雾，把烟拧灭在身旁被朝露打湿的烟灰缸

-早上好

李诞眯着水肿的眼睛，微微张嘴咂摸着大清早空气的味道

-不怎么好，非常不好

-你昨晚喝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呢

李诞发胀的脑袋只依稀记得自己和不知道谁划拳的画面

-是时候戒赌了

王建国打了个哈欠

-难道不应该是戒酒吗

-大清早怎么还做梦呢你

王建国从口袋里摸出口香糖，递给李诞一片他也没有拒绝，两个人在阳台一块嚼起口香糖

-你一点儿没睡？

-其实你自己也没睡多久

王建国按亮手表，朝李诞晃了晃

-最多三小时

-嗯……一点儿不记得了

王建国笑了一声也没再说话

李诞的大脑还没有完全开机，他理解完自己现在是在一个黢黑的凌晨和王建国在一个不是自家的阳台上说话这个事实之后试图再找些别的什么信息

眼睛环视一圈

-你在这看什么呢，星星都没有

-那不有个路灯么

王建国指向远处一盏的路灯，微弱的灯光是四周唯一的光源，不亮但正好能让他们隐约看见彼此

-你就一直在这儿看灯么

-这不还有小飞蛾，小苍蝇，小蚊子么

-噫，我先走了

李诞作势要转身，王建国没忍住笑了

-放心，它们都没醒呢，之前在手机上看小说来着，手机没电了

-嗯……

李诞看着路灯，有点晃神，脚调转了一下姿势换了重心，听见脚边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

-呦，喝点吗

王建国指了指李诞脚边的几个酒瓶，几个女生带来的莫斯卡托甜酒，男生不爱喝，女生喝的不多就被剩下了

-用酒精打败宿醉？

-这事儿你绝对是干过的

-那倒也是

李诞低着头看着酒瓶，好像刚刚，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杨笠看着李诞刚刚抽出来的扑克牌，张嘴就开始胡诌起来

一开始她是打算乘着人多练习占卜的，还拿着本书依照摆法给别人讲解命运啦，缘分啦之类的，后来讲着讲着，也可能是喝着喝着，她觉得自己和占卜的缘分太浅，慧根不够，干脆就让人随便抽牌，自己给各位讲点吉利话得了

-挺好，诞总，点数不大但寓意很好，低开高走，年底就暴富

李诞嘿嘿了两下，露出明显脑子已经没有在运作的傻笑

杨笠松了口气

王建国走过来提溜着李诞的领子把他扔到一边沙发上

-给不清醒的人占卜是不是缺了点职业道德啊

-害，瞎说的，都算不上职业哪来的道德

杨笠把牌收拢，洗了洗，摊开

-要不你也抽一张吧

哗一声，呼兰面前的叠叠乐高塔轰然倒塌

李诞往前探了一下，伸了个懒腰

-你鞋呢？

王建国低头，确实，只剩了一边的拖鞋

-掉下去了吧可能

-不去捡吗

-从这下去吗

李诞也往下看了一眼

-建国从二楼落下*

-嗯？李作家要进军推理小说界了？

-哪能啊，不过你要真落下我也可以考虑把这句话作为下本书的第一句话

-我这老腰你饶了我吧

李诞手肘撑着围栏，两只手捏着口香糖的包装纸叠起了纸飞机

王建国嚼了半天，总算是吹出了个泡，看着李诞对折都对不齐

-你要不回去再睡会吧，看着你都无聊，等我做早饭的时候叫你

-哪还有早饭，昨天食材不都用完了么

-嚯，你还记得啊，你组的团建烧烤自己就带了一盒五花肉和一箱啤酒，好意思吗

-我不给你经费了吗

王建国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

-小十个人的局啊，还好我勤俭持家，你那点钱勉勉强强够吃

-租这个小别墅花了不少银子呢

李诞大手一挥示意了整个房子

-行，你是老大

-那早饭……？

-我自个儿贴了钱买了蛋挞皮

-哦，蛋挞好啊

-那必须的

烧完的碳已经冷却下来被归置进垃圾袋，烧烤架也拆解了，该收的收起来，该洗的放进水槽

天色全黑的时候大家都回到了室内客厅里

油腻的烤肉和酒精轮番上头，几个人已经三三两两分散开来

杨笠好好占卜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些人，后来就没人信了

呼兰本来在和别人打桌球，不知道为啥就一个人找了张桌子和自己玩起了叠叠乐

杨蒙恩附近倒是围了点人，轮流讲鬼故事

本来李诞只是坐在那圈外旁听鬼故事，去上了洗手间回来就被杨笠忽悠抽了牌

鬼故事的存量不多，讲了没几圈就讲完了，只剩下了一个挺无趣的桌游

醒着或是清醒着的人都不多了，想着玩完一轮就回房间休息

被扔在沙发上的李诞愣是被拉起来充人数

呼兰面前的叠叠乐轰然倒塌

理论上天色稍亮了一点，李诞并不同意但远处的路灯熄了

纸飞机歪歪扭扭的算是叠好了，李诞把它丢出去却只是直直下坠掉进了楼下的灌木丛

-得，找你拖鞋去了

王建国深灰色的毛衣上覆着朝雾凝结的水珠，李诞现在才注意到

他把被自己烘暖的毛毯递给王建国的方向

王建国接过来看见李诞只穿了薄薄的单衣

-你自己不冷吗

-我得让风吹会，不然水肿什么时候才能消

-我看水肿消之前你就得感冒，我有件外套在屋里椅背上，穿上

李诞只得去拿

瓶子转向王建国的时候他在晃神，杨蒙恩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抽牌吧，回答问题

-这不变相真心话大冒险么

王建国只觉得甚是无趣

-别挑三拣四的啦，咱们也没想到这个游戏规则这么无聊，你答完咱好回去睡觉

-合着我最后一个呗

王建国抽了牌，四周的人围过来想看

-呃……

王建国看着牌摸着下巴有点语塞

哗一声，呼兰面前的叠叠乐轰然倒下

所有人的视线被吸引过去，呼兰在众人眼光下一动不动，早就昏睡过去

-一个学精算的和李诞划拳怎么也能喝成这样

杨蒙恩是没想明白的

王建国瞥了一眼刚刚被那一声吵到换了个姿势继续贴在椅背上呼呼大睡的李诞

-这位也没少喝啊

李诞去了有一会才回来，穿着王建国宽大的外套手上拿着两个玻璃杯

-你要干嘛

-用魔法打败魔法

李诞说着弯腰捡了一瓶还没开封的莫斯卡托，王建国无语

-我说着玩的

-我觉着挺有道理

旋开瓶盖李诞给自己先到了一杯

-你喝不喝？

王建国叹了口气，摸了摸裤子的口袋，掏出两小包饼干，丢给李诞一包

-吃了再喝

王建国把腿收回来，盘腿坐在围栏上，用毯子把自己包成一个球，这围栏宽得不可思议

-我老觉着这个房东本来是想把它改成飘窗

-有理

李诞也上了围栏，他倒是不敢盘腿坐，面朝里喝着他的酒

-别说，你披这个红色的毛毯还真有点过年的感觉

-年都过完了……不对啊，你说我像领居家的傻儿子

王建国翻了个白眼

李诞倒是笑得很开心

肉眼可见的天蒙蒙亮起来，这次李诞也同意

垃圾车带着它标志性的倒车声走近

哗一声，垃圾桶里的垃圾被倒了进去

杨蒙恩把呼兰的叠叠乐收起来，撒了一地踩到就不好了，王建国架起呼兰的手臂

-真是一点没意识了

王建国使了两次劲才让他坐直，杨蒙恩一把把往盒子里塞积木，王建国预言这盒子马上就要撑爆

-可惜了，都没看见你抽的什么问题

呼兰平静的睡相让其他人都困了，一致决定马上结束游戏回房睡觉，只剩王建国和杨蒙恩两个还算清醒的收拾剩下的人

-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别装积木了，搭把手

李诞眨了眨眼，往手上呼了口气搓了搓，伸进外套的口袋，在口袋里好像碰到了什么，李诞挑起一边眉毛，从里面拿出一张卡片，看了一眼，沉默了半晌

-国仔，你有一颗心

-那不废话吗，没了不就死了

王建国转过头看见李诞手上拿着的卡片

-哦……

王建国看着李诞，他没躲，也看着他，就这样持续了一会，王建国觉得自己舌头打结

-你不会那时候是装睡吧

-没那本事，呼兰的积木吵醒的，也就记得个两三秒吧

-那你之前怎么没提呢

-我之前不知道问题是什么啊，知道答案有什么用

-我说的那么小声你都能听到？

-谁让你你怕我从椅子上掉下去拉我特近

王建国对自己也很无语

-好吧

-国仔，你有一颗心

李诞用脑袋探索到椅背上一个凹槽，把自己的头靠在上面，勉强算舒服

他努力睁眼想看看谁推倒的积木

眼前的水雾里王建国看着一张卡牌自言自语

-被困在一个地方

-如果它太重的话，会吸引到你想要的和不想要的

-那这么说是我自己的错了？

王建国语气里是无奈的笑音

-倒也不是

李诞把玩着卡片

-你做了选择而已

-那你做了什么选择

-我没有重力，我可以被任何人吸引

-你不会害怕

李诞笑了一下

-没有心，不会害怕

卡片上写着一个问题

「最有可能成真的恐惧」

-那我又做了什么选择

-那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嗯？

王建国明显的疑惑让李诞顿了一下，张了张嘴没出声

-我知道你是说我被被我吸引的困住了，可我在这其中又能做出什么选择

李诞皱了皱眉

-你只是想听我说出答案吧

王建国耸了耸肩

-可能只是好奇吧

李诞晃了一下酒杯里剩下的，抬手喝完了

-选择是被你想要的困住还是被不想要的困住

好奇可能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品质

王建国一边从杨笠手上的扑克牌里抽出一张，一边又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抽

杨笠把牌翻过来

-嗯，低开高走，年底暴富

-这不是老李一样了吗，怎么连吉祥话都懒得编了你

-但确实是同一样的点数啊

-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王建国作势转身要走，杨笠拉住了他的袖子

-建国，这其实不是一件好事

-但你在骗人也说不定

-什么意思

-“没有答案可以将卡牌传至顺位下一位玩家”

李诞读着卡片上的附加条例

-你把它留下来了

-最后就剩我一个人收拾客厅我哪知道往口袋里塞了什么东西

王建国对这事儿还是有点郁闷

-那就看你到底有多好奇

李诞把卡牌塞进王建国手里

-如果你没有答案，下个玩家就是我

-你没有心，你不会害怕

-那就得看你有多好奇我有没有答案了

-你们的卡牌是颜色相反的同点数，我是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样的纠结，既是吸引又是排斥，有一天你们会需要做出选择

王建国沉默了一会

-八九不离十吧

楼下突然发出五颜六色的光

鸟鸟和杨笠在楼下草坪点亮了仙女棒

-呦，你们哪来的烟花

杨笠听见李诞的问题猛一抬头

-吓死我了诞总，我昨天带的，没人记得玩，现在天不还没怎么亮嘛，我就出来玩会

-我只是去倒了杯水就被她拉过来了

鸟鸟小声补充道，语气倒是没有一点不乐意

-你和建国要不一块下来玩？

杨笠扬了扬手上满满一袋仙女棒

-呵，更像过年了

李诞调侃着王建国，跳下围栏

-真去啊？

-傻啊你，我去找你拖鞋去

王建国低头看着地上孤零零的一只拖鞋

-老李，你有一颗心

李诞正给自己倒一杯酒

-嗯？

-如果我要做出选择你也要

-我没有心，我不能选

王建国把卡片平放在李诞的杯口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得选择你相不相信我是不是真的有答案

李诞愣了一下，笑了

-你一定要选这么公平的玩法吗

-你说我有一颗心，那是很累的，你总得也出点力吧

王建国也跳下围栏，穿上他孤单的拖鞋

-我去过个晚年去

李诞看着王建国的背影离开，又看看酒杯上的卡片，无奈笑了一下，把它收了起来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好奇可能也是一样的

从厨房拿上玻璃杯，李诞路过客厅想找张纸巾把口香糖扔掉

打开客厅的灯，一切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不愧是洁癖王建国的杰作

桌上的桌游卡牌叠成一摞

李诞随手拿起来翻了翻，其他卡牌都是朝下的，只有一张朝上

他盯着看了一会

把它放进了外套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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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从二楼落下” 是推理小说《重力小丑》的第一句话

不懂占卜，那部分是瞎编的

这玩意儿居然写了一个多月

  

最后给大家拜个晚年吧